“对妈妈,我心里真是既爱又恨啊!”,家住河北省邢台市广宗县核桃乡的翟丽这样表达对自己母亲张玲的复杂情感。
回忆起已离家四年的母亲,翟丽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母亲张玲跟天下所有的慈母一样,她曾用她柔弱的肩膀为这个家撑起了一片爱的港湾。从翟丽记事起,母亲张玲对她十分宠爱,甚至是溺爱,那真是含到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家里最好的东西也总是留给她跟父亲。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翟丽看到村里一位小伙伴穿了一件很漂亮的衣服,十分的羡慕,母亲知道后,恁是从牙缝里挤出钱来给她买了一件同样漂亮的衣服。对父亲,母亲也是一位合格的妻子。父亲在外忙活田里的农活,母亲则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父亲一回家,母亲总是马上将热菜热饭端上桌,自己则在一旁笑盈盈的看着他们父女俩狠吞虎咽。因此,翟丽一直为自己拥有这样父母而骄傲,家中虽谈不上富裕,但她却从来不缺少父母爱的呵护。
但这种幸福,却因为母亲张玲痴迷一个名叫“全能神”的邪教而嘎然而止。
2011年,张玲在串亲戚的客车上认识了一个外地人。这个外地人一个劲的向张玲套近乎,拉家常,博得好感后,就向张玲推销起了“全能神”,说什么这个世界不久将要毁灭,人类要经受大劫难,只有信了“全能神”,不仅能治病,还能驱散家中的“魔鬼”,大劫难来的时候可免遭浩劫,保佑一家平安。分别时,还主动向她赠送了几本诸如《全能神你真好》《话在肉身显现》等书籍。本来就有些迷信思想的张玲,虽然将信将疑,但还是愉快接受了他们赠送的书籍,并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回家后,母亲兴高采烈的跟父亲和翟丽说她找到了永保全家平安的“神”。出于对母亲的信任,再加上母亲平常就喜欢烧香拜佛,祈求家里平安,翟丽和父亲也并没有太在意。但一段时间以后,翟丽和父亲开始感觉到越来越不对劲。母亲渐渐对那些书籍越来越着迷。原来母亲每天按时给她跟父亲做饭,收拾家务,自从迷上了“全能神”后,母亲经常忘记给他们做饭,家里也开始乱七八糟起来。没过多久,那个外地人竟然找上门来,神神秘秘跟母亲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到后来,母亲竟然发展到干脆对家里不管不顾,白天到个走村窜户,说什么要去“传福音”,晚上则忙着读书,听什么“神歌”,对她跟父亲也是越来越冷淡。
翟丽看到母亲的变化,心里非常着急,就在网络上开始查找“全能神”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让自己母亲如此痴迷。一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竟然是国家明令禁止的邪教组织!翟丽跟父亲开始非常着急,多次苦劝母亲好好过日子,不要再信什么“全能神”。谁知道,已经沉迷进去不能自拔的母亲竟然毫无悔意,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变本加厉,动不动跟她跟父亲吵架,说他们无知,不理解她,阻止她干正事。有时候一赌气,一声不吭的就出去“传福音”,一走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人。一回家,只要有机会,母亲就向亲戚朋友们,向隔壁领居,甚至向上门收废品的人说这个世界快要毁灭了,大难临头了,凡人再怎么样都是没什么用的,只有加入“全能神”,才能得到永生,搞得亲戚朋友们都不敢上他们家串门,像躲瘟神一样的躲着母亲。
更让翟丽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一向节俭的母亲竟然开始偷偷的从家里拿钱出去“传福音”。
有一次,母亲走后,父亲就发现他放在枕头下卖粮食的二百多元钱突然不见了,才意识到母亲偷拿钱出去“传福音”了。母亲消失一断时间后,往往会主动回家,但回家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找父亲和她要钱出去“传福音”。就是在翟丽生孩子坐月子期间,母亲张玲也仅仅在家呆了两天,不过不是来照顾她坐月子的,而是来问她要钱的,拿到钱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没办法,父亲就把家里的钱藏起来,但每次都会被母亲翻箱倒柜的翻出来。再后来,父亲干脆就不在家里放钱,没想到找不到钱的母亲竟然更加离谱。为了筹钱,她偷偷的拿着父亲管村里机井的帐本,挨家挨户的要起了电费,要完钱后就失踪。2013年10月,母亲趁父亲不在家,竟然和一起“传福音”的人偷偷的把自己家刚收的棉花卖掉。听邻居讲,他们卖棉花时,从不给人讲价,给钱就卖,拿到钱就走。就这样,母亲从家里陆陆续续的拿走了两万多元,这可是父亲土里刨食攒下来的血汗钱啊!更让翟丽感到气愤的是,自从那次卖完棉花以后,母亲再也没有回过家,从此杳无音讯。
母亲出走后,让父亲备受打击,一下子苍老了很多,白头发越来越多,背也越来越驼。几次寻找未果后,父亲发誓说再也不找了。但翟丽知道,父亲只是一时的气话,他心里始终放不下自己的母亲,好几次翟丽都看到父亲偷偷拿着母亲的照片泪流满面。其实,何止父亲如此,翟丽对母亲也是既恨又爱。恨的是,母亲为了万恶的“全能神”邪教组织,竟然如此不顾惜亲情,如此的决绝!但她对母亲的怀念又始终难以放下,当晚上翟丽唱着“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要草”哄孩子睡觉时,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的母亲,一次又一次的泪流满面。她也无数次在心底里呐喊:妈妈,你在哪里,回来吧,这个家需要你啊! |